金光布袋戲同人‧煞魔子X戮世摩羅
- 夾雜許多正劇臺詞。
- 以及雖然這是最後一段但很雷。
「啊……真香。你們聞到了嗎?這美妙的氣味,一點薔薇的嬌豔,又帶有大理花的燦爛,背叛的花語,不安定的心,就要用燦爛如薔薇一般的鮮血洗清。」
見到師兄以後才稍稍喘了口氣,現在,整顆心都被提了起來,酸液從胃部猛地湧上,如果不是在師兄面前、如果還在鬼祭貪魔殿,煞魔子想必已經不再忍住欲嘔的衝動,覓回自己房間扶著牆乾嘔起來,但是在這個一半由他努力而茁壯的組織內,甫才因為他的疏忽而使得隱蔽已久的位置暴露在那個人眼前,使得修羅國度大軍守在外面等著絞殺,內部成員對他的不信任比初時更加明顯而不加掩飾。
而今那小子又說出這樣的話,每一字每一句,曖昧已極,刺在身上的視線從敵意,更多了嘲諷,似在不屑他以色侍人,煞魔子又緊了緊手中的髑髏,背在身後幽靈魔刀,那香氣如有毒的蛛絲綑綁著他,其他人如何看都無所謂,唯有師兄,他不希望對方以為他是……他望向梁皇無忌,對方仍在思忖著解決之法,似乎全然沒曾察覺他的視線。
後來獨處時,師兄與他說:「就是因為心非魔,所以跨不過心魔。」
「我只知道,在以強者為尊的修羅國度,眾人以鬼璽為尊,挑戰王、擊敗王、取代王,這是很正常的法則。」
當梁皇無忌又一次開始對過往的身分牴觸,當煞魔子自己也說,若然當初邪神將未曾來到人世,而今在他面前的不會是梁皇無忌,梁皇無忌卻回他,他早該將一切忘記,他第一次、也是最後一次,將所思、所想、所執著、所希望悉數向師兄挑明,他急躁、他急於求成,喉頭卡住的黏軟不斷累積著,他只要停下來,彷彿就再也什麼都說不出口,他好似身處於流沙之中,他越是掙扎越是往下陷落,但是如果他不動,隨著時間流逝,他也終將被沙塵淹沒口鼻,他無法什麼也不做,也不願過往一切努力功敗垂成,更不願、師兄的一切毀於他手。
「因為我已找到屬於我的位置,盾再堅固,也會破損,屆時,我將以自身為熔鐵,」他背過梁皇無忌的視線,口中話語未停:「修補盾牌,」喉頭的黏膩以及背後的香氣刺激著他的腦,他強自回頭面對梁皇無忌:「若他願意登上王位,我也願意成為他最忠誠的輔相,鞠躬盡瘁。」在他躬身等待時,他聽見梁皇無忌的聲音從上方傳來:「你該為自己而活。」
『比如你,你有一個一輩子追求、至死不渝的願望,並且你一直有個魔生準則不容違背──這只是一個比方,你在實現那個願望的過程中,發現這會違背你的原則,你會選擇願望,還是原則呢?』
『我就提醒你一下,若是你硬要強行選擇其他的話,結局只會是死路一條。』
在腦海裡閃過的諸多雜音中,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:「我正為自己認定的價值而活,當然,也會為自己認定的價值而死。因為,這條命,是他的。」
「答應我,你絕不輕言犧牲。」
梁皇無忌拍了他的肩,他輕聲應承,心下已經明白自己所說的或許都是無用。
「活下去,然後,我們一起面對來自沉淪海彼端的威脅!」
卻沒想到師兄終於願意選擇面對,只要這場仗獲勝了,修羅國度將回到正軌,他緊握著空下的那手,手心似乎曾經有過什麼,如今,只觸碰得到自己了,但這樣也好。
「師兄,哈,你可知我現在的心情?」
「總是要用行動,證明自己的抉擇沒有錯。」
「我忽然感覺戮世摩羅佈下的局,是個很好的轉捩點。」
他確實慶幸,當初沒有殺了師兄,修羅國度才有另一個選擇。不會,讓修羅國度變成另一個樣子,毀於戮世摩羅之手。
因此也才能面對欲星移試探的眼神,才願意接下引導戮世摩羅視線的任務。
這次,無論理由為何,戮世摩羅都將追著他而來,在重重疊疊的局之後,鬼璽將移交,修羅國度將回歸正軌,沉淪海之恥終能一雪,他才能再次面對那個拋棄劍的自己,才不愧對因他而死的所有士兵。
他原就是為此而活,所以他什麼也看不見,包括掩蓋在領口底下已然淡去的咬痕與吻痕,只有繼續前進,他才不會被那句「因為我很想知道,被愛是什麼感覺。」牽制住。
他必須繼續前進,就算要犧牲戮世摩羅也一樣。
他並不後悔。
即使是在強自支持起六道惡印,使得最後魔力耗竭而絕之後,他也並不感到後悔,他只是,無奈了,他的能力還是不夠,他幫不上師兄、幫不上先帝,恍惚又回到當年一樣,他和師兄同立於殿下,帝尊對他們說,修羅國度不會永遠受辱。
他早就知道自己會死,這死劫,是自己選擇面對的,他沒有必要後悔。
但是他不明白,身上熟悉的熱度從何而來,並不是魔的體溫、也不是魔力而是另一種功體。
「你很笨。」
當溫度消失以後,他聽見這句話,他試著思考,卻一片混沌。
然後,沉重的身子一輕,他忽然能看見了,於是他舉目四望,確認他在鬼祭貪魔殿裡,卻感到一陣違和與莫名,殿下的池水閃著與以往不同的光,他困惑著往前走去,池水中傳來聲音,隨著他的靠近而一點一點更加清晰,然後他看見池水中的畫面而瞠大了眼睛。
那是鬼祭貪魔殿中央,戮世摩羅抱著他,他的髑髏不知道去了哪裡,但是另一手卻被戮世摩羅握住,十指交扣得緊密,彼此嵌合無縫,他染了無數次的黑色指甲按在他手背上,他一點一點想起來,適才那句話,是戮世摩羅說的。
「我不是說過我不會殺你?」
戮世摩羅的聲音相當輕緩,很像被逼著去叫他起床而得忍受他賴床時所聽見的夢囈,沒被握住的那手滑了下去,戮世摩羅將那手拉回去放在他腰上,就像給熟睡的孩子掖被角一樣自然。
瞬間的心虛如起火,起初只是從邊緣燒出一點焦黑,漸漸擴散開來,成為燎原大火。
他確實利用了這點……那句想知道被愛是什麼,在他的腦海裡反覆迴盪,到最後,燒去了他的冷靜,因為,他也不曉得被愛是什麼感覺,沒有誰愛過他,戮世摩羅的話卻像夏天的蟬一樣,不斷攪擾他的思緒,於是在撐起六道惡印的時候,在某處,他確實抱持著一個念頭──你說你不會殺我,那就讓我看看,你會怎麼做。
戮世摩羅早已將弱點展示於他,就算那時他沒有殺他,就算他無法殺他,煞魔子不只氣自己,也氣那個人,還氣他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放任他逞欲,還氣他甚至讓他有了負罪感,氣那個人把病也傳染到他身上。
「你也很笨……」煞魔子喃喃著,原本,師兄就很清楚戮世摩羅的弱點是什麼,然後,那個人卻又讓他也知道,根本,就是引導著他去試,去驗證,是不是對於愛他的,戮世摩羅便真的不會傷害。
他忽然明白過來,他不後悔戮世摩羅卸甲的時候沒有殺他,因為他從來就不是真的想殺他,這個人有太多讓他生氣的點,但他不是真的想殺戮世摩羅,只要他沒拿鬼璽就可以了。
他對自己說了太久,以至於,終於不用再受到咒術師的身份束縛時,那句話輕飄飄的,隨著鬆開的枷鎖,這樣輕易地就飄到眼前。
──煞魔子同樣不知道被愛是什麼感覺,因為,原來我是去愛的那個。
為了殺他,他一直、一直跟自己說,他恨那個人,而恨,本是愛的背面,急著去否認,說盡了那個人的缺點,然後,加速背叛的步伐,好似如此,就能證明自己沒有愛,那場莫名其妙的歡愛更是推他逃離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──原來我愛你。
全身的力氣隨著這個念頭,頓時被抽離。
戮世摩羅卻比他更早看清這點,然後縱容,看這欲念將如何結果。
煞魔子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,但是真的都太遲了。
假如能多換一句話的時間──他沒想到自己會有這種想法,但是若然可以──他想問,「你恨我嗎?」
他畢竟毀去了戮世摩羅所渴求的、所謂結果。
煞魔子曾經覺得他們截然不同,但如今,卻在他身上看到自己,伸手去向錯誤的方向討取。
他聽見,背後不知何時有了呼吸聲,池水中的畫面被粼光一點一點打散,他背過身,看見「戮世摩羅」在王座上百無聊賴地看著他。
「喔?總算看夠了?」那個「人」打了個呵欠,「雖然我也很意外,會是腦袋進了那麼多水的你來跟我要答案,但契約就是契約,就算你跟我要了很奇怪的問題,但我也如實回答你了,你沒有照做,那不是我的問題,這樣說起來,還讓你看到自己結局的我,人還不錯吧?」
「……煞魔子不明白你在說什麼。」
「在說什麼……」「戮世摩羅」站起身,舉著逆神伸了伸懶腰,「你都不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就到這裡,我該為你的帝尊感到可悲,還是讚賞你勇氣可嘉?」
手中忽然一重,煞魔子低頭看見自己手中的碗,碗裡有黑褐色的湯汁,他再抬眼時,眼前是一名老嫗,雷聲和野獸嘶吼聲夾雜在一起。
他又一次來到忘川。
前世種種是幻,他已經算不清是第幾次,只有夢中的自己死去時,他來到這裡,才會想起來他已經在夢中輪迴數次,想起他和鬼祭貪魔殿的那汪池水索討一個問題的答案,因此他必須不斷輪迴,反覆經歷過一遍又一遍生死,與戮世摩羅一次又一次重遇,然後分離,這便是他索討答案的代價。
煞魔子倦怠地看著手中的湯碗。
「怎樣?不喝嗎?」
老嫗總算又耐不住,幻化成戮世摩羅的樣子。
你就不膩嗎──雖然他很想問,但更想找出一個脫離的方法。
「這次應該也是好夢吧?」
──只要知道還會再見到你,就不可能是好夢。
他仰頭飲下孟婆湯,然後又進入下一世。
直到又是第幾次,回到忘川,他才知道,當初先帝為何會那樣說,又為何,師尊在那之後不再提起關於那血池的事,因為要向血池求答案的,必須是國內最強的術師,當時,策君與他並不在同一界,在人世的修羅國度術師中,由於師兄已經背離,因此當時的他就是最強的術師,而求取願望的代價,是漫長的輪迴,不只是他的、也是帝尊的。
而當時,他的帝尊是戮世摩羅。
後來,不知道為什麼,血池的意識開始擾亂他們的每一世,直到奈何橋邊,孟婆又會問他要回到前一世,或者進入下一世的輪迴。
煞魔子閉起眼,又一次飲下孟婆湯時,他想。
──你該恨我。
在執著與愛之間,他已選擇了執著,卻還要因他的一念之差而生生世世癡纏。
情債也跟著越欠越深。
還得持續多久?
他又一次看著湯碗。
「戮世摩羅」站在眼前等他,每一世的種種情愛惡欲,像刷洗衣衫一般,洗淨的同時也變得更加蒼白一點。
「要是我和他同時站在你面前,你認得出來嗎?」對方忽然問。
煞魔子冷冷看著對方,確實,身姿音貌無一不似,然後又低頭看著手中的孟婆湯。
「能。」
「為什麼?我明明是照你的記憶去製造幻覺的。」
──因為這世上,只有一人能讓煞魔子真正動怒。
如果將這理由說與戮世摩羅,不知道他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,煞魔子又一次將湯喝完,嘴邊卻似多了一點無奈的笑意。
「如果你選擇不回去,那你之前經歷過的一切就只是一場夢,那個遇見他的人生也沒發生過,那麼,這次,你怎麼選?」
他沒去看那張和史仗義無異的臉,只是低著頭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手中的湯,還是溫熱的。
情人節的前一天,就是被帝尊壓榨的日子,而且,壓榨到情人節。
腦袋又成為一團糨糊了。我在回頭追劇或者debug以及先寫文之間選擇了末者,所以bug會很多,萬望莫怪。
這樣我貼新的故事就不算舊坑不填了對吧(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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